CP：Bucky/Steve
 
简介：Steve的母亲，Steve的男朋友，Steve掉眼泪的原因。 
 
 
 
 
 
 

 
13.Fool boy
 
 
 
“所以……” 
 
Steve看了看一片狼藉的餐桌，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对方却吧唧吧唧嘴，又举起手边的可乐杯，从吸管里呼噜噜吸了一大口深色的气泡水；快餐店里满满当当，比柜台矮一截的小女孩吵着要草莓圣代，Steve却能听见他手中的汉堡垫纸嘎吱嘎吱的响。 
 
Steve筋疲力尽，感到耐不住地叹了一口气，从裤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对方。 
 
“我还有事，你先回家。” 
 
 
 
钥匙上缠着两三截短小的白色纱布，应该是自己刚刚不小心挂了下来。原本洁白的纱布被汗水濡湿成一种浅淡的麻黄，Steve想了想，把那些纱布又解了下来重新放回到裤袋里。 
 
 
 
Bucky被女警官带走时，手上直接卡了手铐，被扯着中间的链子拽进了警车里；在他来得及追上之前，Clint把他拦了下来。 
 
“一位明星医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方带走，”他咂咂嘴，“院长肯定受不了，”说着他斜睨了Rogers医师一眼，继续说道：“如果两位明星医师被带走，院长今天下午就可以辞职了。” 
 
Steve可以猜到自己那时的神情，连Sharon都没敢上前来搭话，他感觉自己的胸口混杂着无数情感，堵在了空荡荡的胸腔——愤怒、恐惧、害怕，以及突如其来的孤独与绝望——和失去母亲时的情绪别无二致。他依旧是直立的灵长类动物，服装整齐、彬彬有礼；除去脑中难以忽略的尖叫声，与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模糊又清晰：他似乎又要失去，在失去母亲之后，连带着Bucky也将被夺走。 
 
 
 
“所以……” 
 
对方总算吃完，接着刚刚说过的重复了一遍，“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然后被你的男朋友火冒三丈地赶出来？” 
 
“我的确是还没有告诉Bucky，但是他会同意的，而且我们还没搬到一起——”Steve无奈地说道，看着对方猛地瞪大眼睛，夸张滑稽地使劲摇了摇脑袋。 
 
“别开玩笑，Steve。没错，我是个军人——天佑美利坚——”男人举起右手朝窗外行了个军礼，“但是，你别指望我在这里也挨揍。想想你跟我说的那些，毛子都教了他什么呀？一个KISS？一个能让人直接昏睡不醒的招数——他们管这个叫KISS？——我现在只能祈祷，”男人看到Steve要插嘴，骤然提高了音量：“我希望我见到他的时候能和你有一个正常安全的友谊距离！” 
 
“Sam……” 
 
“更何况你刚刚还抛下他直接跳上出租车跑了——别跟我说是要来接我，我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弱智吗？需要你来接我？”Sam Wilson振振有词，忘记了刚刚的汉堡与可乐是谁付的钱。 
 
 
 
Steve突然哀嚎一声，在热闹喧嚷的快餐厅里分外明显，接着他连续不断地把自己的前额磕在塑料桌子上，十分引人注目。 
 
“随你怎么说好了，我就是一个白痴。” 
 
“没错，”Sam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你就是，前几年你还想拿我练习开刀做手术呢。你说得对，Steve，你就是个白痴。顺便说一句，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的没电了。”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Bucky，我想象不出失去他是什么样子。他做得对极了，他连KISS都是那么完美……”Steve抬头，看到Sam揶揄地看着他，他有些脸红，把手机推了过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会失去他，而Bucky会失去一切。”Steve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还有一点汗湿。 
 
 
 
Sam看着眼前絮絮叨叨个不停的Steve，二十分钟前，他像是一个走丢的孩子，从出租车上开始哭，哽咽着在快餐店付了钱，在Sam解决掉自己的套餐的时候不停吸鼻子。 
 
于是Sam明白了，Steve的母亲，Steve的男朋友，Steve掉眼泪的原因。直到现在，红色的细小血丝始终紧密地爬满眼白，说话时鼻音留下重重的痕迹。 
 
Captain Rogers。 
 
Sam叹了口气，内心浮现起了他们还在橄榄球队时对Steve的称呼；Steve在孤身一人的时候反而坚强的可怕，但他现在仿佛看到了看到挚友的生命中出现了难以割舍的软肋。 
 
 
 
Steve和Sam从快餐店走出来，天上的乌云丝毫没有向四周移动的迹象，反而是遭到了地心引力束缚一般，沉沉地压了下来；太阳也已下山，道路上挤着几道车流，被几个不断闪烁的交通灯连连截断，Steve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后快餐店的招牌嗡嗡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接着。” 
 
Sam把刚刚拿到的钥匙抛了过去，Steve没接到，钥匙顺着街道颇为诡异的角度滑了下去，在水井盖磕了一下紧接着又弹了起来。 
 
“不，不不不不不——”Steve把右手送了出去。 
 
钥匙掉进了下水道。 
 
 
 
Steve经历过许多颇为窘迫的时刻，前几年刚刚进院，他找错了院长办公室，被同事们津津乐道了几个星期；再往前追溯，他在大学的时候给了讲师错误的幻灯片，导致本应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手术刀介绍变成了草莓慕斯的制作方法——而和Sam在一起，囧事更是达到了顶峰，他和Sam帮助室友送情书，却错交给了Peg——今天又是一件，一件令人绝望的、沮丧的、集齐了最近一切坏运气的事情发生了。 
 
Steve跪坐在下水道旁，尝试把手伸进去捞起来钥匙，Sam蹲在他旁边，乐不可支。 
 
“虽然我不应该打击你，伙计，但是快下雨了。”他仰起头，看了看天上密布的乌云，嘀咕了一句。 
 
紧接着雨水像是一波接着一波，本应该淹没汽车轮胎的雨水汇集成涓涓细流，沿着道路仔细冲刷了个遍，最后齐齐涌入那些无辜的下水道口。 
 
 
 
“真见鬼！”Steve没能忍住，爆了粗口，外套和内衫在暴雨的冲刷下紧紧粘在了身上，湍急的雨流顺着斜坡滑下来，争先抢后的从他手指间的缝隙流过，钥匙被顺了下去——Steve呆了半刻才意识到这事实，等他站起身，Sam早就跑到了快餐店里面，隔着玻璃门对他挤眉弄眼。 
 
“你——面……！” 
 
“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Sam的声音从加厚的双层玻璃板那边传来像是用了几个世纪，糟透了，每一件事——弄丢了Bucky，弄丢了家门钥匙，雨大得可怕。 
 
“转！……” 
 
 
 
Steve不再尝试去听懂老朋友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他累得要死，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要给随便什么人打个电话，最好是Bucky，只要自己还有那个胆量，那再好不过。他希望现在能有一把伞，这是最低限度的要求了。 
 
他头上的雨滴突然消失了，只有些许水滴顺着头发滑到了衣襟上，他突然意识到Sam想说的话。 
 
“你后面，转身。” 
 
他转过了身。 
 
然后他被抱了个满怀，连同之前那些湿乎乎的衣服一起，脸上的水渍一起。 
 
“Bucky。”抱着他的男人握着一把长柄雨伞，把他死死箍在了怀里，腰上的双手像是被高热的熔铁焊住了一般，牢牢地抱着他。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Bucky用下巴蹭了蹭他鬓侧的肌肤，接着说道，“可是，嘿，Stevie，你的报复心理也太重了——瞧瞧你自己，你像是在水里滚过一圈一样——你也想让我担心吗？” 
 
“不是的，”Steve察觉到自己的喉咙无助的哽咽了一下，“我也对不起，没有等你——我只是不知道——我太担心你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关心你……我做的很糟糕，每一件事——刚刚家门钥匙被冲到了下水道；我不知道……” 
 
“嘘——我知道。”Bucky截住了他的话语，用自己的嘴唇和舌头，把对方的语无伦次一并吞了下去。 
 
 
 
“跟我回家。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Bucky示意Steve看了看塑料袋，“你需要一个热水澡，一杯暖烘烘的热茶，然后用这些蛋糕填满你的小肚子。” 
 
“你会有钥匙的——当然不是下水道里的那个，看到了吗，这个，”Bucky拿出自己的家门钥匙，晃了晃，得意的笑出声，“这才是你的钥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