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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顶在墙壁上，第五个手掌印印在床尾，史蒂夫再次比划了一番，那么这张床的宽度只占了房间的三分之一。他重新坐回床上，想要确定床单的长度，似乎比床的尺寸大了整整一圈，足够碰到木板，但离地面还有些距离。

如果是在血清计划之前，他说不定还能钻进床下，史蒂夫不着边际的想到。

他醒来时最先摸到的是床铺上柔软的针织物，左面不远处立着一个小巧的方形床头柜。

眼前的白光比以往更甚。

“我没有好起来，”这个念头填满了自己的脑子，在很长时间后他才想出了安慰自己的方法——本来有可能会更坏，但现在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尽管他被彻底隔离了。

他猜这是他醒来的第五天，如果一天只有两餐饭，那么他刚刚经历了自己第五天的晚餐，芝士汉堡和一杯朱古力。他把汉堡外层的加热锡纸小心地撕掉一圈，接着把剩下的重新放进餐盘，等待收走。史蒂夫把撕下来的那部分重新推回到床底，塞进床板与床垫的夹缝之间，里面还有一些他前些天收集来的锡纸。

他现在已经确定隔离他的并非自己的朋友，否则他无法解释这个房间为何完全密闭——他摸尽了可以触摸到的地方，只发现在床的对面的“墙”实则为一面玻璃，他在用手指敲击后得出这个结论。

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没有门窗，站在床上也够不到的天花板，和一面奇怪的玻璃。

史蒂夫咽下了即将要冲破喉咙的怒吼，他想喊托尼的名字，巴基，克林特和娜塔莎；他原本被安全的冰冻在冷冻舱里（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在每个夜晚会用手指细细捏磨锡纸片，直到他们足够锋利，起码可以作为自保的武器。他并非处于黑暗，闭上眼也是抹不尽的明亮和惨白，这让他更加精神，似乎房间的格局在这片浓浓的白雾中更加清晰。

左走五步可以到达第一面墙，玻璃和其他两面墙体的缝隙可以被明显触摸到；床头的立柜只是简单的四方木头块，没有任何雕刻装饰，也没有抽屉可以装下物品；床的右侧紧靠另一面墙，手心长时间触摸的话会黏上一些粉尘；天花板到地面的高度超过两米，没有办法伸直手臂够到。

两餐的间隔大概是十个小时，可以通过数心跳来推测。

这就是史蒂夫五天以来的全部收获，如果有可能，他可以用收集来的锡箔纸剔除掉墙体和玻璃之间的混凝土，然后靠着四倍血清的超级力量扳开一个等身大小的裂缝。

很好，史蒂夫暗暗夸赞自己的异想天开，顺便提醒自己还是个头号传染病的病原体。

无论怎么说，死在这里似乎都比逃出去造成的影响好得多。

他抱着这种念头，直到头顶传来声音，从高不可及的扩音器而来，带着兹兹电流。

“咳咳，麦克测试……麦克测试。——早上好，队长，哦不，我是说，晚上好——管他呢，但无论如何，你的世界总是充满光明，对吗？”

7

“所以，你想怎么样，冬兵？靠你的血肉之躯来打败我？”托尼毫不留情地踢向对方的膝盖骨。

“现在公平得很，史塔克，我们都没有装备——”巴基右拳猛地撞去，托尼矮身躲过，而后面的玻璃以击打点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了长短不一的裂缝，很快就铺满了整块玻璃板，似乎挨不过下一次撞击。

“我的天，我新换的钢化玻璃！”托尼踢到了巴基的肚子上，翻身压上，双手握拳依次出击，原先的冬日战士挨了两记老拳之后，伸出右手掐紧男人的脖子，直到托尼憋得脖颈发紫。

“好极了，又一次平局。”斯考特在一旁默默几下分数，似乎除去刚开始巴基出其不意扭身袭击托尼获得成功外，两人的平局数不胜数——但是样子就不太好看了，流鼻血是基础症状，仔细描绘的话还有青紫的眼眶和摇摇欲坠的牙齿，都充分显示着那些不太干净的招数被多次使用在两人身上，但他们也不亏，毕竟是互相使用，像两个小学生一样，想要用体重压死对方。

斯考特累极了，他看烦了这两个人的争吵与打斗，他只想找到队长——这是他唯一的愿望，唔，或许还得算上和队长照张合影然后寄给凯西。

但是队长到底在哪里？

他有些绝望的看向山姆和克林特，他的队友们，除了愁云满脸和紧皱的眉头以外，他什么都看不到；而旺达，他看向那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她快崩溃了——地上都是她的头发。

只有娜塔莎和国王陛下，虽然斯考特之前从未和他们合作过，但是他们似乎要更加靠谱一些。

“我们再来确认一遍，通过星期五的排查，世界上和我们有相反利益的政府机关多达一百九十多个，在这之中明确反对复仇者联盟的占一百七十三？还是一百七十四？而能够有设备、资金、计谋，别盯着我看，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天才——能够靠这些劫走队长的只有五十个。考虑到队长的情况，你知道，失明症，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有可能知情，那么怀疑范围就可以缩小到三到五个，注意，这只是政府机关。”

“你说得没错，如果算上复仇者联盟里每个人的死对头，那范围可以扩及到整个南太平洋群岛——这是个比喻，好吧，我的意思是数不清的目标，毕竟能和超级英雄较劲的人不是资本主义富豪就是掌握一整个军团的指挥官，或者是莫名其妙的神祗和恶魔，他们都有足够的理由劫走队长，但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不会知道队长被我们冰冻了起来。”

“那如果想要缩小范围，就只能从针对队长的人和团体来找起。朗姆洛被完完全全地炸成了灰，因为这个我们还去了维也纳会议。可是，泽莫，”娜塔莎紧紧盯着显示屏上手持冲锋枪的军官照片，“再跟我说一遍，你们对泽莫的处置方法，”

“在队长失明的前两天，我们就已经把泽莫正式转移到联合国，他需要为维也纳会议的爆炸与污蔑事件负责——我把这件事交给了罗斯顾问来负责，他们到达之后已经安排泽莫入狱，同时，瓦坎达方面收到了联合国负责人的签名和语音信息，用以确认泽莫的正式转移完成。”

“罗斯？”娜塔莎挑起眉毛。

“你见过的，在德国的那位瓦坎达顾问专家，专门负责我国的外交事项。”

又一次，斯考特绝望地叹口气，他听腻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他的伙计们现在甚至还在怀疑神盾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斯考特对墨西哥卷饼发誓，神盾局似乎是复仇者联盟的前身。

他现在后悔极了，他应该在队长身上安一个非常微型的追踪器和导航仪，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想送给队长一个微型对讲机——把这些都放在小吊坠盒里送给队长，就用他之前给凯西做的小吊坠盒——安全又可爱。

他挤开霸占了大半边沙发的克林特，打开电视机，想要从众多鱼龙混杂的电视节目、广告宣传和八卦脱口秀里找到一丝关于美国队长的蛛丝马迹。

很好，还没有人发现美国队长失踪了。普通人依旧沉浸在超级英雄法案里，那些夸夸其谈的评论专家还在对美国队长的决定评头论足：

“美国队长拒签《索克威亚协议》，这意味着什么？他把超级英雄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史蒂夫·罗杰斯，他代表着是人民的自由吗？不！他现在是人民的恐惧！”

不知怎么的，这令斯考特更加愤怒。

直到那条插播新闻的出现。

“本台最新收到一则消息，由世界卫生组织传递，下面请看报导。”

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上，戴着一副伪善的圆框眼镜，面前挤满了长柄话筒，然后他说话了。

“大家好，我是联合国新任卫生部部长，赫尔穆特·泽莫。非常遗憾地通知大家，史蒂夫·罗杰斯，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美国队长，现已被确认感染了新型的眼疾，经研究，这种眼疾可能爆发大范围感染，所幸我们已经控制住病原体，遗憾的是美国队长因此被隔离——世界卫生组织会连同各国顶尖眼科学家、精神科学家研制疫苗，彻底断绝传染的可能性……”

他的话音还未落，巴基拿起手边的玻璃杯，用力掷向液晶显示屏，电视上泽莫的图像闪了闪；接着托尼冲了上前来，对着砸出的凹陷猛踢几脚，直到电视彻底报废，就像那不是他高价研制的电视机而是路边的地摊货一样。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剩水流渗进屏幕板而激发的噼里啪啦的火花声。

“泽莫是个骗子，史蒂夫不会得传染病。”巴基吐出了一口血，沉声说道。

“婊子养的——即使有病也轮不到他治，不过我们总归是知道了史蒂夫的去向。伙计们，动起来，我们把队长带回家，提恰拉，我需要振金，巴恩斯需要新手臂。泽莫莫名其妙的成了卫生部部长？开玩笑，提恰拉？”托尼向实验室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人跟在他身后，他扭过头，举着一只受伤的手臂向提恰拉打招呼，“国王陛下？如果能劳驾您迈步，那我们就会节省很多时间……”

提恰拉没有看他，反而看向了娜塔莎，红发女人紧紧盯着自己，只是说话声音泄露了些许慌张：“那个人——那个人——”

“没错，是我的错。我早该想到，为什么队长会在那个时间点被劫走”提恰拉说，“在泽莫旁边站着的人就是罗斯——”他的双手握拳又松开，“我们被渗透了。”

<TBC>

凯西：斯考特·朗的女儿，凯西·朗，在《蚁人》中出现

罗斯：马丁·弗里曼在队3中扮演的角色，是瓦坎达顾问专家